看東看西 想東想西 by Steve偉

Herb Ritts（你可以稱之為赫伯萊茲），是一位時尚攝影師，他拍過無數膾炙人口的時尚照片，也常與唱片工業合作。他是同志，罹患愛滋病，最後於2002年辭世。如果你想多了解他，這是他的官方網站。

但Herb一生拍過的名模、名人無數，我想說的是，他所拍過的天后們。

我們現在常說，唱片工業回歸到數位下載的本質，不需要太多的包裝，靠單純的音樂就可以打動人。但說真的，如果沒有這些周邊跨產業的合作激盪初的火花，我想知道，這些歌曲聽起來會那麼精采嗎？這個問題可能沒有絕對的答案，但Herb跟他的天后們，卻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。

第一個讓Herb聲名大噪，也讓對方紅透半邊天的，是Oliver Newton John的那張《Physical》專輯的封面。如果你沒印象，可以點這裡看大圖。這張專輯因為有同名單曲〈Phycical〉，因為拍了一個非常有強烈性暗示意味的MV（歌曲本身並沒有那麼淫穢，可惜現在YouTuBe找到的都是現場演唱會版），讓當時少女清純形象的Oliver，一口氣引爆話題，在MV被禁播的炒作下，單曲順利地搶下10周冠軍。

這首歌曲首開先河，把80年代的健身房與韻律裝造型引入了流行歌曲當中，甚至整首歌拿來跳韻律舞都沒問題。Herb拍攝的專輯封面，如果你覺得很眼熟的話，沒錯，因為後來又有一個天后 ，拜託Herb替她拍封面，就是要拍成這樣子。


這就是瑪丹娜大名鼎鼎的《True Blue》專輯，她的第三張專輯，賣的遠比讓她成名的第二張專輯《Like A Virgin》還要好，但很明顯地這張專輯的歌曲是瑪丹娜日後最不想、也最少機會演唱的，只因為當時錄製時她是獻給（當時的）老公西恩潘嗎？

當然你會說，Herb拍瑪丹娜的樣子，幾乎跟Oliver是一樣的，可能有自己抄襲自己之嫌。但我卻覺得，瑪丹娜其實故意想要這樣做，因為從大眾流行文化當中找出經典先是模仿、進而改良、最後取代其經典位置的手法，是她可以屹立歌壇多年的一貫模式。

無可否認地，這張專輯的悅耳度非常的高，也是少數她音樂當中有故意放入懷舊元素的一張唱片。因為等到她跟西恩潘離婚後，推出來的就可是不一樣的《Like A Prayer》。

在《Like A Prayer》專輯當中，瑪丹娜做了一件改變Herb職業生涯的事情：她要Herb替她拍攝第二首單曲〈Cherish〉的音樂錄影帶。這對Herb而言是有挑戰的，從平面的時尚攝影師，轉戰音樂錄影帶導演，但基於跟瑪丹娜的合作情誼愉快，Herb接下了這個挑戰，從此Herb的作品從平面就橫跨到音樂影像了。


〈Cherish〉的MV在YouTuBe也找不到（倒是有很多模仿版），好險收錄在瑪丹娜的影像精選DVD當中。這首歌的畫面是黑白的，劇情又是顛覆童話邏輯的。在海灘漫步的瑪丹娜，迷倒了海中的一群「美男魚」（這些男人的下班身都好像海豚那樣沒有魚鱗的）。然後一條年紀小的「美男魚」就這樣著迷瑪丹娜的歌聲，無意擱淺在海灘，與瑪丹娜邂逅之後，又被送回了大海，全身濕答答的瑪丹娜很快樂地在海邊又唱又跳，還不忘比出她的二頭肌。

現在看起來，原來《崖上的波妞》說的不就是這麼回事啊？！戲法人人會變，各有巧妙不同，Herb跟宮崎駿講的都是同一個童話的變形，但就看各自怎麼玩了。

〈Cherish〉樹立了Herb的MV導演的幾個風格，第一他非常擅長黑白畫面，取代彩色繽紛，反而更有氣氛（但我不知道拍黑白MV是否可以節省女星的梳化妝費用或時間就對了）。第二，雖然所謂的MV不太需要劇情，但他還是喜歡在短短的篇幅當中，注入一種奇想、奇幻氛圍。第三，他真的滿喜歡讓女主角在大太陽、沙灘（或沙子）跳舞。還有一個重點是，他其實非常擅長捕捉男體的線條，在MV當中更能突出這個特色。

由於跟瑪丹娜的合作成功，下一個求助Herb的天后，堪稱是被Herb大大改造成功的典範，此人叫做Janet Jackson。


這張《Rhythm Nation》堪稱是Janet Jackson最風光的專輯，前後共發行了七首單曲（一般歌手發到五首單曲就很偷笑了，因為那樣等於要人買半張專輯，消費者盤算荷包，當然覺得買專輯會比買單曲划算許多）。因為以動感的、中性的、軍服的造型，搭配群舞的表演風格，奠定了Janet Jackson冷調的舞曲地位形象。


可是到了Herb手上，要拍這最後一首發行的單曲MV，顯然要做些跟前面不一樣的事情，於是〈Love Will Never Do（Without You）〉這首歌雖然是第七波主打歌，也真的因為MV給Janet大改造，成功引起話題（當時的美國《娛樂週刊》，甚至以「Before & After變身前與變身後」當做報導的標題），就這樣登上冠軍了！

到底有多不一樣，還好YouTube上面有圖有真相，點這邊自己去看。

沒錯，Janet本來包的緊緊的舞衣，通通被脫掉，然後整首歌則以描繪聞樂起舞的肢體線條，在大漠中拍攝律動的剪影、陰影與線條，非常的性感！

值得一提的是，Herb找來他合作過的男模Djimon Hounsou，一起入鏡（其實整個MV有兩個男主角），Djimon就是後來演出《血鑽石》入圍奧斯卡最佳男配角，也是當今CK內褲的代言人 。

因為這次大改造的成功，讓Janet Jackson在下一張專輯《Janet》，從歌曲內容到形象，全部都是以「性感」為出發點（甚至唱片封面拍了一個上空卻不露點的話題）。

2002年，也是Herb辭世的那一年，是他拍最多MV的一次。而Jennifer Lopez算是很幸運地，有機會跟他合作到。〈Ain't If Funny〉（不是後來J. Lo另外找Ja Rule重新混音的那個版，我說的是原版） ，從劇情發想到拍攝，都是Herb本人的想法。根據J. Lo的說法，聽完這條歌後，Herb認為這歌說的是一種尋找自我的旅程（命運），於是劇情就安排J. Lo邊走邊唱，然後在郊外遇到一群吉普賽人，帶領她轉變為吉普賽女郎，與一個帥哥在草地上跳起了佛朗明哥舞。

點這邊自行收看。

沒錯，黑白的畫面又回來了，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懷舊的褐色對比。Herb也替J. Lo從西班牙找來一個帥哥跟她對舞（J. Lo說對方真的不會講英文），當然也有展現J. Lo舞技的篇幅（其實我覺得J. Lo露的小腹好像比男主角還要多......）

2002年算是Herb拍攝的MV多產的一年，Shakira的〈Underneath Your Clothes〉（這首歌的畫面，比較像Herb替Chis Issak拍過的那兩條歌〈Wicked Game〉，〈Baby Did a Bad Thing〉也就是電影《大開眼戒》的主題曲），Britney的〈Don't Let Be the Last One to Know〉（其實布蘭妮合作最多的MV導演，是一個拍攝成人電影出身的），N'Sync的〈Gone〉，但我覺得並沒有像Herb跟這四位天后合作的那麼特別（也許有，只是我感覺不出來）。

Herb所有拍過的MV列表，請點此參考。

附註：附上的YouTuBe連結可能會因故導致影音畫面「消失」，看不到的話，請自己動手Google一下，或者有的可以跟我要原版看也可以。

本文獻給所有那些讓音樂「看」起來更正點幕後人員。至於我，我不太同意音樂工業可以完全拋棄包裝、或者完全不需要影像輔助（以便節省經費，然後讓大眾可以花更少錢就能消費得起、所以歌曲可以流行的更快）等等的那種論調，如果這種論點成立，那你可以接受從頭到尾沒有音樂、只有影像的《海角七號》（最後的墾丁演唱會足足拍了三天，跟舉辦一場真正的演唱會成本相差不遠），然後看完還會覺得它很動人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