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東看西 想東想西 by Steve偉

在電影《不能說的祕密》當中，周杰倫與桂綸鎂，因為一首老歌〈情人的眼淚〉，有了穿越時空的感應。

影片所使用的，是原唱人姚蘇蓉的版本，但我要說的，是Dick Lee替林憶蓮製作的那個版本。

1990年，隨著林憶蓮發表的首張國語專輯《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》，我們正式聽到了什麼是「東方風的R&B」，就是這條被Dieck Lee改造過的〈情人的眼淚〉。沒錯，周杰倫不是第一個會玩這種樂風的華語音樂工作者。Dick Lee才是，而且最難的、最具有挑戰的，Dick Lee是拿一首已經耳熟能詳的老歌來玩。而且他不是取樣哦！他是真的把整條歌讓林憶蓮從頭唱到完。

Dick Lee就是李迪文，新加坡的音樂人。他的作品出現許多西方樂風、卻又融入大量中國樂器，對他來說這樣的「不和諧」是非常「和諧」的。他完全用R&B的方式重新替這首歌編曲，但奇妙的是，林憶蓮演唱的節拍並沒有加快，可是整條歌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！

姚蘇蓉的原版，是一個傷透心的情人，句句哀怨、淒涼，好像是苦守寒窯卻等不到消息，只好用非常哀怨地說，「情人的眼淚」。

但是林憶蓮的版本，以期說是哀怨，還不如說，充滿了溫柔女子的呼喚，期待用自己的溫柔，喚回愛人的消息。

最特別的是，Dick Lee在第二段開始唱起了英文的和聲，誰能料到一首中文老歌可以搭上英文歌詞的和聲？不僅如此，原來Dick Lee寫的英文和聲，其實是「第一人稱」，好像是另外一個看著唱歌的女主角黯然神傷的男子，想要對她說，「別哭了，還有我，我在這裡！」（就是在這場女主角等不到愛人出現的好戲裡頭，出現了一個癡情的、想要愛她的第三者）

這是一種非常高難度的作法，因為隨便給一首老歌增加新的和聲元素，基本上難度就像是在古蹟外頭蓋房子。如果說貝聿銘想出玻璃金字塔，跟羅浮宮的百年古蹟建築風巧妙地融合，還能替新舊的元素互相加分，產生非常好的效果。 那麼Dick Lee在這首歌所做的，其實也是一樣的效果！以簡單的和聲（他唱著「Balh Balh Balh」、還有簡單英文歌詞，就替〈情人的眼淚〉換上了一個非常時尚的R&B風格！

於是林憶蓮在歌曲中段，不是用唱，而是吟詩般的念出了歌詞「好春常在、春花正開、你怎麼捨得說再見」，原本哀淒到頂點的氣氛，在這裡呈現一種上海女子的溫柔娩約（完全符合林憶蓮的出生在上海的背景）。

Dick Lee用最簡單的元素，讓聽眾明白，「啊，原來老歌也可以這樣唱」。原本是一個人唱、變成男女對唱；原本是用國語唱，變成中文與英文的對唱；我只能說，他太太太強了。

還有，我去年在新加坡時尚節開幕晚宴上，看到了他本人，雖然他老了一點，穿起西裝還是能讓我一眼就認出來。儘管我沒衝上去告訴他，「我的手機還有〈情人的眼淚〉這條歌的MP3呢！」，但他真跟林憶蓮的合作，永遠是我最喜歡的華語歌曲。

補充：點這邊看Dick Lee與林憶蓮合作的〈情人的眼淚〉。點這邊可以看電影《不能說的祕密》所採用原版的〈情人的眼淚〉。

附註：所有的影音連結因為不是唱片公司的官方授權，可能會出現無法收看的現象，若碰上這種狀況建議大家上網多找找。